每個人都擁有一個這樣的夏天 貝兒
快將三十歲的男人,上月剛和妻子離了婚。
聽著收音機播放著昆明砍人事件,他決定辭了言語治療師的工作,一個人到新疆走走。
愈接近寒冷的新疆,愈令他想起2007 那年的夏天。
每個人都擁有一個這樣的夏天,
好像什麼都想不起,卻又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夏天。
那年之後,夏天開始變得異常,溫度每年按倍數地上升,
熱氣剌進他的每一絲血管,
他開始在這城市過著過跟別人一模一樣的生活。
七時十四分,床頭的鬧鐘已經響了七十四分鐘,我繼續躺在床上,像屍體一般地躺著。
這是我的習慣,把鬧鐘較早一小時。即使是假期,鬧鐘依舊會在六時三十分開始響起。
生活中總會充斥著各式各樣浪費時間,又不得不做的事情,睡覺是其中一項。
我的妻子,不,應該說是我的前妻,她一直埋怨我。「明明是七時半才要起床上班,為什麼要把鬧鐘調較在六時多?」她每次說這番說話的時候,都會把雙手放在頸上,向上撥起她那非常短的紫紅色頭髮,然後擺出一副腦袋快裂開的樣子 。
自我認識她以來,她的頭髮就再沒有生長過。她說紫紅色會為她帶來好運,不管有多忙,每個月都花半天時間到理髮店把頭髮柒上一層層的紫紅染料。晚上攬著她睡覺的時候,都會嗅到那染髮料加上護髮素的味道,令我想起中學上生物課時,解剖老鼠的化學劑。
我已經忘了當然為什麼喜歡上她,只記得那天是一個朋友的聚會,離開的時候一起坐電車。我們坐在上層的兩人座位,她背著我,靠著窗戶吹著五月的涼風。 她的短髮就像日落時的晚霞一樣,在深諳的一絲絲紫色髮絲上又塗上了一層亮麗的紅色,不張揚但帶著一點點光芒的磚頭紅。即使在黑夜,你也可靠著那幅隱隱約約的紅色光譜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