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長者請命 聶揚聲
長者,香港人會把它與「社會負擔」劃起等號。
因為面對人口老化問題,到2033 年,每3 個成人要養一個老人。當今屆特首立長者問題為施政重中之中,有人先走一步,放在自己人生的重中之中-他是聶揚聲。
現為榕光社主席,亦是長者安居協會的執委,由過去推動普及「平安鐘」,到至今為夕陽送行者。服務獨居長者20 幾年,自己也將近古稀之年,他仍望繼續出力。為什麼?
聶揚聲眉心緊緊一皺,說:「做長者服務抽離不到,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故事。」
記者:王慧瓊 楊珮瑜 編輯:王鳳萍 蘇樂恩
79 年內地改革開放,不少港商做「開荒牛」設廠,幾年後聶揚聲亦看準時機,北上設製袋廠,拚搏一翻。在香港,他亦營運央中廚房的飲食生意,是事業有成的商人,只因一次偶然做義工的機會,埋下服務長者的種子。
十年又十年堅持
80 年代,聶揚聲路經灣仔的義工機構,看到招請義工司機,每月一次接載痙攣智障少年往返明愛醫院和大埔,於是便「爽快地」參加計劃,但一送就是漫長的14 年,直至少年去世。他坦言:「一開始沒有什麼感覺,但有個責任去應承他。」
性格使然,毅力驅使他接下另一個任務。88 年政府展開大規模的公屋重建計劃,慈雲山的居民要暫遷去其他區域, 機構便邀他加入公屋平議會屬下的義工組織 ,幫百名慈雲山老人搬遷。之後,一批義工另起新的服務團體,名為榕光社,為獨居長者庇蔭,當時聶揚聲亦一呼響應,並由會員接手為榕光社主席,96 年再兼任平安鐘的副主席。
老人服務是「灰色」
沒有想過扶持老人超過20 年,因抽身不下,越深入越見灰色地帶,灰色故事,但更要為此帶來點點光茫。他舉例,政府白內障摘除手術,一般需時兩年,因為醫院要排期和長期
人手不足,但醫生們卻會對長者們說,他們白內障的程度「未熟」,即未完全混濁,要等「熟一點」才做。聶揚聲感嘆:「政府經常似事以非的推出來,塞住你們的口!」
上月,前中策組首席顧問顧汝德出書,並批評當年任社會福利署署長林鄭月娥,迷信市場力量可解決社福需求,最後許多老人到死也進不了安老院。對於這種商界主導模式,聶揚
聲一針見血道,「都是一種藉口!」根據政府資助安老院輪候冊數字,現時輪候時間是3 年,但他表示實際是5 年,因為增加的速度追不及需求,於是便提倡「買位服務」,即政府買位的私營安老院。
不過,稍為舒緩了等候時間,又代表質素有保證嗎?聶揚聲指責道,「好的(私營)安老院是一萬元,不是四五千元,但政府只是給四五千元去買位,怎能有一個好服務?」
今天,一身黑白西裝打扮的聶揚聲,與平日打扮另有不同。原來是為了送去世的獨居長者的最後一程。分分秒秒,為長者權益籌謀,他不視為一種犧牲,是一種選擇。
後記
聶揚聲將近70,對老人服務仍不遺餘力。在訪問其間,便向我們展示剛收到的手機短訊,明晚7 時要開會。他說,幸好有一位隨和的太太,無論他多夜回家,太太也不會抱怨,給予很大的信任和空間。到了現在, 深夜回家,他都只會聽到太太關心的問候,勸喻要小心身體,太太更會教導家傭煲湯水,令聶揚聲暖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