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珮瑤(新傳系,三年級)
[ 第四屆恒期温暖工程基金傳播獎學金「優異」作品。小標題為作者所加。 ]
在九十年代,周星馳的作品琳琅滿目,把香港電影推向輝煌的時代。而深信作為星爺粉絲的每一位,都必定看過《回魂夜》。雖其口碑及不上《功夫》、《賭神》等作品,但它亦有特色。例如對《這個殺手不太冷》的致敬、那充滿壓迫感的經典配樂,還有在混色燈光上的應用等。而我在這篇文章主要想集中討論《回魂夜》中帶出的訊息。老實說,我第一次看《回魂夜》時大概只有八歲,那時候我純粹覺得這套電影恐怖之餘帶點「無厘頭」,充滿星爺的風格。直到長大後再看一次,才細味到電影中的深層意義,而我將一一細數。
何謂有病?何謂正常?
《回魂夜》帶出的第一個訊息就是對「有病」的定義。主角Leon(周星馳飾)是個來自精神病院的「捉鬼專家」,相信這個角色設定必定讓人覺得Leon是個瘋子。但其實Leon被關在精神病院的原因是因為他甚麽都不怕。的確,Leon的一言一行都異於常人,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為什麼單憑這些就能定斷他有精神病?這裏並不是否定醫學上對「病」的定義,而是想帶出社會固有的思想觀念,認為只要和大眾不一樣的,就是「有病」。電影裏阿群(莫文蔚飾)到精神病院找Leon的一幕時,經過看到其他精神病人。而這些病人在言行舉止上其實無異於正常人,只是他們談話的內容比較天馬行空、妙想天開,例如是推翻物理定律。正因為這些人與社會大眾的思想、行為有異,就被當成「有病」。而其實被定義為「正常」的那群人,也有機會做出荒謬的事情。電影中最諷刺的就是打破舊有思想、充滿想像力的人通通被關進精神病院,而觀念陳舊、看似「正常」的人就仍然在社會遊走。到底這是個「有病」還是「正常」的社會呢?
被定義的一切只能用信念與想像力打破
《回魂夜》並不只針對「有病」的定義,它更指出世上一切的存在物都被人們作出固有的定義。例如電影中Leon說:「捉鬼用保鮮紙,打鬼用朱古力。」這句話聽似是瘋言瘋語,因為大眾早有既定觀念,認為保鮮紙只能用以保存食物,巧克力只能用作食物。同時,這句話亦有違大眾認為傳統的驅鬼方法,如用十字架、糯米等,令人覺得更加「無厘頭」,難以相信。但電影中Leon這套做法的確有效。這直接指出我們應拋開固有的思想,並利用想像力建立新的觀念。又例如電影中說我們怕鬼是因為大家都說鬼是恐怖的,我們遇到便要逃跑。有很多事物都是因為人們作了定義,才讓我們對一切帶固有成見。而我們往往要打破定義,建立新思維,例如人也可以嚇鬼、鬼也會害怕等。除此之外,Leon又曾說過:「七孔流血還七孔流血,死還死,係兩回事嚟。」雖然在現實中,七孔流血的情況下是必死無疑,但這裏想帶出的是在社會大眾根深蒂固的觀念下,仍要堅守自己的信念,不要盲目跟隨社會的既有思想。就如Leon深信七孔流血並不代表死亡。電影尾段主角一群人透過信念和想像力令紙帽飛起,這亦強調了信念與想像力的重要性。
知識限制想像力
此外,《回魂夜》又對知識分子作出諷刺。電影裏有一幕Leon用一督屎解釋何謂恐懼,而一名學員問:「為什麼要玩屎這麼嘔心的東西?」Leon回應,他們之所以覺得屎嘔心是因為他們受過的教育讓他們認為屎就是無聊和污衊。的確,我們從小就是透過別人口中、書本等建立對世界的認知。而這些知識是被定義、或已經是不合時宜的觀念。這些知識成了我們價值導向的框架,限制了我們的想像力。我們對事物的認知往往會受制於這些僅有的知識。從現實可見,現在大部分學生都只着重書本上的知識,甚少加以思考,甚至推翻原有的思維。在吸收知識的同時,他們的想像力亦愈來愈差。而當一個人長期只接收知識而不作思考或新突破,便會開始受困於己,難以接受新事物。
《回魂夜》以黑色幽默的手法帶出不應受固有思想限制,並要保持想像力,不斷思考,堅守信念才能有所進步。而事物也會因此而得到不同的理解及認知,有所突破。又正如《逍遙遊》中提到我們不應「拙於用大」,並做到「無己」,即不固執己見,超脫社會限制的境界。